麋鹿橉

阴阳师 玉藻前×安倍晴明
ooc！ooc！ooc！
时隔久远附前文链接
一

二

三


看到那直白又张扬的回复后，安倍晴明意外的没有很慌乱。
他强迫自己潜心去读案上的卷宗，“反正他只是寻常地戏弄我罢了，”如此想着，目光却无法在文字上聚焦。
认命地叹了口气，晴明唤来小纸人，令其撤下卷宗，在亲手泡了茶之后，银发的阴阳师罕见的发了会呆。


回想起来，那是一个日光过于和暖的春日，连风的吹拂都恰到好处。
樱瓣随风而落，在空中打着旋，光影点缀其间，却也是乱了人眼。
而后，莫名其妙地，那个高傲又风雅的大妖怪就出现在那阵风里。
他轻巧地伸出手，似是想去接住飞落的樱瓣，随后再转头，带着三分认真七分兴味地审视眼前的阴阳师。
风铃顷刻当机，式神高度戒备，在那冲天的妖气下，安倍晴明却混混沌沌地想：这个不请自来的闯入者，长得真是好看。
评价一个男子的外貌，可以说俊雅，可以说疏朗，但见了玉藻前，所有辞藻都失效，唯有最平实的语言，可以暂表心绪。

“小鬼，居然长这么大了。唔，还记得你很小的时候从我手里抢糖吃吗？还是那个时候可爱得紧。”他听见那位陌生客倏地展开那把暗红色的扇，以一种漫不经心的语气说着未名的话语，仿佛他真的只是来探亲访友而已。
只是自己，什么时候有了一个舅舅？
回忆至此，安倍晴明不禁发笑。
想来，他见过太多不同的玉藻前，化为女相也好，保持男子姿态也罢，戴着面具的，展露真容的，有漫不经心看自己指甲的时候，亦有双眸发亮与他斗嘴的时候。
当然，还有他认真起来的样子。

晴明一直以为，像玉藻前这样强大的大妖，确实有资格骄傲，有资格不可一世，只是没想到在他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之下，也有偶尔的温情。
黑夜山中他那副慌乱的神态，以及七夕那日他眉目间的调笑，还是那个忙乱的深夜他施施然地为他扎发时的认真。
安倍晴明再次叹气，他已经分不清哪个是真实的玉藻前。毕竟一直以来他的调笑与漫不经心总是多过正色严辞，才会造成这么多的错觉。
自己也是，居然会去论坛里发布这种没意义的帖子。
“罢了，总归今日，要做个了结。不过这种帖子让他见了去，免不了要再嘲弄我一番”晴明在心里这么想着，心情实在是有些沉重。

心绪回转间，眼前突然被阴影笼罩。
“你在叹什么气？”依旧是那低沉的嗓音，总让人听出调笑的意味。
晴明抬头，只见玉藻前拎着一壶酒，神色不明地看着他。
“没什么……”，晴明惺惺地转过头，在这样的情况下，他真的没有勇气直面玉藻前。
注意到案上的茶，玉藻前有些愉悦地扬眉：“你居然为我泡了茶，不是还抱怨我可惜了你的好茶吗？”
果然，帖子里的细节他都好好的记着，恐是要对着他当面一笔一笔好好清算呢！
安倍晴明一时间不知如何答复，只得展扇一掩此时自己尴尬的神色，清咳几声将茶盏推至玉藻前身前，示意他落座。
大妖也不客气，施施然落了座，晴明这才注意到他今日破天荒的没有化为女相，也去了面具，褪了平日里华服的拘束，却也是风雅之至。

“我说……”
“你……”
两人同时开口，而后俱是一愣。玉藻前轻笑，道：“你先说。”
安倍晴明也不含糊，竭力保持自己轻描淡写的姿态：“玉藻前，关于那个帖子……”
“不对，”晴明话音未落，就被玉藻前慢悠悠的打断：“按照那个帖子，你，安倍晴明，应该恭恭敬敬地叫我舅舅。重来。”
晴明无奈，果然这个家伙就是逮着机会来戏弄他一番，关于他所猜测的种种，恐怕也只是付诸一笑的谈资吧。
他没管玉藻前刻意的调笑，自顾自接着说下去：“关于那个帖子，我自己想了下，真是十分胡闹的又幼稚的行为。我所写的，你且当没见过好了，我也会删除的。”
安倍晴明刻意回避玉藻前的眼神，故而没见到对方眸子所显露的神色，渴望的，炽热的，却又抑制着的，像个惶惶不可终日的末路者。

“你说，删除？”玉藻前慢悠悠举起茶盏，神色不虞地注视着盏中茶叶的沉浮，“那么，你所问的那个问题，有答案了吗？”
这可真是奇怪的问题，安倍晴明终于直视他：“这……当然是解决了，至始至终，这个问题就没有成立的可能性……吧？”
原本佯装一副漫不经心姿态的大妖怪神色一凛，金色的眼终于捕捉到那对浅蓝的眸子中的慌乱。
玉藻前明明是笑着的，但安倍晴明却觉得那双眼中的金色暗淡了下去。
“不对哦，答案，自始至终都是肯定的。”晴明恍惚间听到玉藻前缓缓的语调。
未了，他又追加了一句，“不对，说是‘爱’，可能会更准确吧。”

安倍晴明听到自己心里轰的一声，“完了”，他想。
也许是出于本能，任谁见了那金色眼眸中涌动着的暗流都会第一时间想着逃避，脑中一片轰鸣的大阴阳师反应倒还算敏捷，忽地起身欲走，全然不顾礼节。
哪知他有逃跑的本能，恐怕大妖狩猎的本能更胜一筹，形色张皇的大阴阳师还未走出半步，就被早有预谋的大妖拦住，并被一双有力的臂膀抵在了几案边的樱树下。
两人一起冲撞在树干的力道自然是大的，樱瓣洋洋洒洒飞落，缀在晴明发间，再加上他此刻懵懂着慌的神色，都使玉藻前心陡然一震。
安倍晴明平日里心思就被两样事物占满，一是平安京，二是各位友人和式神，哪有什么余地留给情爱一分，明明是阴阳师，却端的是一派“不三宿桑下，不欲久生恩爱”作风。
玉藻前自忖这个半点不沾风月的“外甥”永远不会发觉自己不得见光的欲/念，一如他现在不会察觉自己护在他背后以免撞上樱树的手。
孤身一人在尘世遡游久许的妖怪不轻易说“爱”，见多了生别离，体味过怨憎会，皆知此物绝非相思红豆那般轻巧到可以圈在掌心肆意拿捏，而是獠牙苦兽，会在人心上磨爪圈地，极尽折磨之事。
但是过往种种谨小细微的试探都被那看似不开窍的阴阳师察觉了，并且还被写在可笑聒噪的论坛里。
青行灯向他提起这事的时候是满眼的揶揄与探究，但他没有半点被调笑的赧然，相反，他高兴得快要疯魔。
何曾想过自己苦苦求了许久的愿景终于展露一丝天光，哪怕一丝也好，既然有了机会他便不会放手，这是玉藻前一贯的信条。


“糟糕 ，”晴明在心里无措地编排着各种可能，并一遍又一遍说服这自己“这一切又都是他无聊拿我当消遣……”
就这样自我洗脑了数遍，安倍晴明刚要鼓起勇气挣扎，却发觉一只微凉的手轻抚上自己的面颊。那只手指节分明，白得过分，莫名叫人看出些许脆弱的意味来。
他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全然哽在颤巍巍的心头，只消眼前人鼻息一拂就散了。
安倍晴明哆哆嗦嗦的想着，该怎么让玉藻前停止这种极易让人误会的调笑举止，他好不容易清明起来的思绪下一刻就被玉藻前突然发声所打断。
“这样，你讨厌吗。”听得出来玉藻前气息间的不稳，还暗含半分的犹疑。
讨厌？讨厌什么？两个人凑得愈发紧密，晴明可以细细端详玉藻前的面庞，明目如珠玉，眼睫散星光，暗金眸色里居然沉浸着自己的身影。
见晴明像当机了似的木然不发一语，玉藻前冷哼，“沉默超过三秒，就当你不讨厌。”
正当晴明疑惑不解的时候，玉藻前突然凑得更近，二人鼻息交接，人影相叠。
“太…太近了”安倍晴明混混沌沌的想着，正欲挣开，又被玉藻前一语定在原地。
他听到他说，“这样呢 ，这样你讨厌吗？”
晴明：“！！”
他终于悟到玉藻前说的讨厌与否是指什么了，是方才的面颊轻抚，还有接下来的…接下来的……
安倍晴明觉得，玉藻前这样是真的狡猾，是真的老谋深算，他怎么忍心对他说出“恶心”二字，怎么忍心呢。
他不知道的是，此绝非狡猾，也非老谋深算，在看似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骄傲的大妖怪眼里，这是天赐良机，亦是放手一搏。
胜之，自是两相欢喜。
负之，那便相忘江湖。

见怀中人久久没有回应，亦不复挣扎，玉藻前在心里数了一遍又一遍的三秒，由一开始的心如擂鼓，到最后滴水可闻。
终于，他俯下身去，以自己的唇轻覆可怜的大阴阳师紧闭着的颤抖不止的眼睫。

安倍晴明发觉未名的轻柔触感从双眼处传来，而非他预想的双唇，一如樱瓣飞落时的触感。
“完了，完了，此役在劫难逃，恐是万劫不复。”在心中占卜了数次的银发阴阳师自暴自弃地如是想。
如若此刻他睁眼，定会看见大妖怪金色眸中闪动的星光，以及其间流动不止的银色之河。

〈完〉
写到一半就觉得ooc爆表了∠( ᐛ 」∠)＿
为了填坑硬着头皮写完了，也算是给个交代（我不坑只是有点慢）
没有写出藻晴的真正性格，还把阿爸写得很弱m(_ _)m忏悔
勉勉强强阅读愉快:D谢谢！
另外最近b萌请给yys的大家投票^_^！